杨登堂：漾濞霜降风光美（散文）【专版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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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杨登堂专版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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漾濞霜降风光美（散文）
　　文/杨登堂


　　霜降一至，漾濞便似被大自然蘸着金红颜料细细晕染过，连风里都裹着几分清甜的秋意。晨起推窗，最先撞入眼帘的是院中那几株老核桃树，深褐色的枝干遒劲如墨，枝头挂满的核桃果却已炸开了裂口，露出浅褐色的果仁，像孩童咧开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。风一吹，核桃壳“簌簌”轻响，仿佛在跟路过的人分享丰收的喜悦——这是漾濞人最熟悉的霜降信号，是岁月沉淀在枝头的甜。
　　沿着青石板路往虎头山走，秋意更浓。往日翠绿的山林早已换了装束，枫树的叶子红得像燃着的火，桦树的叶子黄得像揉碎的阳光，还有些不知名的灌木，叶子泛着橙红、浅紫，层层叠叠铺在山坡上。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，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，踩上去像踏着一地碎金。偶有几片叶子随风飘落，打着旋儿落在肩头，指尖一碰，便簌簌地化作秋的信笺，带着虎头山的温柔，轻轻落在泥土里。
　　行至云龙桥，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。这座横跨漾濞江的古桥，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，霜降时节却更添了几分烟火气。桥面上，村民们挑着装满包谷的竹筐匆匆走过，竹筐上的红绳随着脚步轻轻晃动；卖核桃糖的小贩支着小摊，铁锅里熬着的糖浆冒着甜香，引得路过的孩子拉着大人的衣角不肯走；还有骑着摩托车的年轻人，车后座绑着刚从山上摘的野柿子，车铃“叮铃”响着，穿过桥洞时惊起几只在江边觅食的水鸟。江水流过桥下，带着秋日的清澈，映着桥上的人影、树影，还有远处苍山的雪顶，一动一静间，都是漾濞的生机。
　　若说云龙桥是漾濞的烟火脉络，那石门关便是大自然赠予这片土地的奇景。霜降时节的石门关，少了几分盛夏的燥热，多了几分清爽的惬意，成了游客们最爱的去处。站在山脚下抬头望，两座陡峭的山崖如刀削般相对而立，中间只留一道狭窄的“门”，崖壁上还挂着几缕未化的薄雾，像给石门系了条轻柔的白纱。沿着石阶往上走，路边的灌木丛里藏着不知名的野果，红得透亮；偶尔能听见山间传来游客的笑声，混着清脆的鸟鸣，在山谷里轻轻回荡。到了山顶的观景台，极目远眺，能看见苍山西坡连绵的山峦，还能望见山脚下的漾濞城，青瓦白墙在秋阳下泛着暖光，让人忍不住感叹，这便是霜降时节最动人的人间烟火。
　　说起苍山西坡，霜降时节最惊艳的莫过于那片大花园。谁能想到，秋日里竟还有这般热烈的色彩——成片的杜鹃花开得正盛，不是春日里的粉嫩，而是带着秋意的浓烈，像被夕阳染透的红绸，铺满了半座山坡。走近细看，每一朵杜鹃花的花瓣都带着晶莹的霜珠，阳光一照，像撒了层碎钻，闪闪烁烁。花丛间，偶尔有蜜蜂嗡嗡飞过，还有些背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，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花海里，生怕惊扰了这份美丽。风拂过花海，红色的波浪层层叠叠，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，让人恍惚间忘了这是霜降时节，只觉得闯进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。
　　从山上下来，走进山村，又是另一番丰收的景象。家家户户的院子里，都堆着金灿灿的包谷，有的挂在房檐下，像一串串金色的灯笼；有的铺在晒场上，铺满了整个院子，阳光一晒，满院都是包谷的清香。村民们忙着翻晒包谷，手里的木耙子“哗啦”一声，便在包谷堆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痕迹。屋顶上也不甘示弱，黄澄澄的稻谷被铺得平平整整，像给屋顶盖了层金色的毯子，风一吹，稻谷轻轻晃动，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，那是丰收的声音。孩子们在晒场上追逐打闹，偶尔捡起几颗饱满的稻谷，放在嘴里嚼一嚼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，引得大人们笑着叮嘱“慢些跑，别踩坏了稻谷”。
　　傍晚时分，夕阳把漾濞染成了暖红色。虎头山的树叶在夕阳下愈发红艳，云龙桥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倒映在平静的江面上；石门关的游客渐渐散去，只留下山间的宁静；苍山西坡的杜鹃花海，在夕阳下像燃着的火焰，格外耀眼；山村的屋顶上，稻谷被收了起来，只留下晒场上零星的谷粒，在夕阳下闪着微光。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了袅袅炊烟，混着饭菜的香气，飘在村子上空。偶尔传来几声狗吠，或是村民们的谈笑声，都被夕阳揉进了这温柔的秋夜里。
　　霜降的漾濞，没有冬日的萧瑟，没有夏日的燥热，只有秋日独有的温柔与热烈。这里有枝头欢笑的核桃，有色彩斑斓的虎头山，有烟火气十足的云龙桥，有风景绝美的石门关，有热烈盛放的苍山西坡杜鹃，还有家家户户院里堆满的包谷与稻谷。每一处风景，每一种声音，每一缕香气，都是漾濞霜降时节最真实的模样，都是这片土地对丰收的礼赞，都是人间最动人的烟火气。走在漾濞的霜降里，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秋的诗意里，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，细细感受这份独属于漾濞的秋日美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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